但这一逻辑愈演愈烈的副作用之一,就是权力也会内卷、就是权力的传承也是越来越艰难,而且权力的榨汁力度没有上限。与此相伴的过程,就是帝国的剧烈内耗和收缩。抱歉拿领土这个不恰当的“参数”来说说说事,但这可能是某类人唯一能听懂的语言。
在两汉那个权力传承还算相对有序的时代,帝国领土轻而易举就北临大漠、南括越南,西近中亚、东抵日本海,西南几乎是传檄而定,引发一大波多米诺骨牌式的东南亚移民大潮。
而在彻底消灭了功臣列侯、门阀世家之后,包括辉煌巍峨的唐宋王朝在内,所有汉人王朝的极限疆域,也就只有“汉地十八省”了。其中大部分时间,连“16省”都不够。仅有的够18省的大明,也仅仅是因为继承了蒙古人的部分遗产而已。
根本原因在于:在两汉时期,至少还有一半以上的国民,属于宋明百姓无法想象的低税负半自由民,无论作为被严重阉割的封建诸侯的低税负属民,还是因为沾这类属民的光而被皇权留下一件裤衩的“良家子”,在没有被敲骨吸髓榨干一切、又有可以稳定传承的“建功立业”诱惑的情况下,是有能力、有意愿为帝国搏命的。
但中唐之后的一千多年间,整个帝国,都仅属于占总人口不过5%、而且内部稳定性还很低的致胜联盟阶层,其余95%的国民被压榨成了活命都困难、卖命都无路的奴隶、叫花子。靠那5%终日忙于内部狗斗的奴隶主们去开疆?
剩下的95%在干什么?在每天瞪着铜铃般的红眼、等待皇权露出某些破绽的时候,抄家伙干大事呢——也是搏命,只是换了一个目标。
